“同学们,今天放学后麻烦大家一件事,请同学们帮我家搬一下稻把,好不好?”詹老师笑眯眯地向大家说道,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缝了。
“好!”同学们大声地回答道。谁敢说个不字?平常詹老师可凶了!
“那就先谢谢同学们了。接下去我们先上课!”
……
下课后就是放学了。大家快速地收好书包,背好就跟着詹老师往他家的责任田去了。
丘陵上起起伏伏的稻田,大多数人家的水稻已经收割完毕,留下一簇簇低矮的拳头高的稻茬,密密麻麻地铺在地里,那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收割完毕的稻田,就像一张张不很规则的大大小小的褐色的网。
老师带着叽叽喳喳的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到他家田里,大家丢下书包,抱起一把稻把就跟着詹老师儿子一道走。他儿子是朱品云他们同学,自然也是他的学生。
平常学习差的干活自然就更卖力了。既然脑力跟不上,体力可不能落后。
朱品云虽然成绩不错,但是考虑要在老师面前表现自己,自然也不甘示弱。
同学们陆续一窝蜂地跟着詹同学把稻把搬到了他家的打谷场上,再回去搬一趟,就全部搬完了,走得慢的都不需要跑第二趟。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啊!要是一个人搬或挑的话,肯定要来回个几十次的。有了几十个学生蚂蚁搬家似的襄助,很快就全部完成了。
詹老师谢谢了学生们,学生们就功成名就般地凯旋了。
本来嘛,农村的娃,家家户户都有农田,干这点活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村小的老师们也无一例外全部是家里有农田的。按当时的教育体制来说,他们都是民办教师或代课教师,算不得正式的人民教师。工资待遇比不得正式教师,自然平常心情也就愉悦不到哪里去了。
那时的村小,教师体罚、打骂学生是正常现象。只要不打伤打残,基本没有家长来干预的。有很多家长还很感谢老师严厉管教自己的娃,还跟老师说:“他(她)不好好学就给我狠狠地打!”所以有不少学习不好的学生,即使在校被老师打骂了,回家也不敢跟父母告状。假如弄不好,碰上脾气爆的家长,很可能还得“加餐”——再被揍一次。
王长兰就曾告诉朱品云,她打朱品风最狠那次,扫地的一把笤帚柄都被打断了,满村庄地撵着大儿子打,打得朱品风都不敢回家,那次后就让朱品风留在五年级了,和弟弟朱品云成了同学。只不过后来她渐渐打不过大儿子了,就几乎只剩下咒骂了。打朱品云大概也就打到初三,到初三时的朱品云,只要两手各自抓紧老妈要打过来的扫帚和手,老妈基本就只能挣扎着骂二儿子,再也不能轻易打到朱品云了。
老师们的打骂某种意义上和家长的打骂出发点都差不多,也不是为了打骂而打骂,基本都属恨铁不成钢。他们不太知道和风细雨温柔的教育和鼓励也能让孩子成才,都希望孩子孩童、少年、青年时就能老成持重、没有玩心、专心学业、细致缜密、样样精通……这怎么可能呢?孩子绝大多数都是葆有童心的,好奇,贪玩,粗心……即使是天才,也需要放松的啊。
朱品云觉得,越是不发达的国家,基础教育倒是越“发达”。所以小学生们往往大多很辛苦,早在幼年就被折磨得大多对学习没啥好感了。很多发达国家的基础教育其实很轻松而富有趣味的,所以得诺贝尔奖的多是发达国家所得,很可能就是因为发达国家的学生进了大学后反而越发有兴趣深入研究,而我们大多进了大学就终于觉得基本解脱了,只要应付着能毕业就行了,极少数才愿意继续辛辛苦苦去考研考博呢……
虽然现在本科毕业也未必能找到工作了,硕士博士似乎也一抓一大把了,大学没有以前那样难考了,但学生们的负担倒好像越来越重了,这是进步呢,还是无奈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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